· 双性转百合

· 极度ooc

 

 

“律子，今天黑眼圈很重哦？”铃木将凑到律子面前，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来。律子比她高一点，正好能看到她不听话的刘海翘了起来，心里默默地觉得有点可爱。但是她不打算告诉将。

 

“昨天睡的不是很好。”律子说。不知道怎么回事，自己的声音老是被人认为有点冷淡。

 

“那明天要好好睡！”一条热乎乎的胳膊挽住了她的，将整个人蹭到了律身上。将的体温总是比她的高两度，头发是橙色，眼睛是蓝色，嘴唇是粉红色。律子的头发是黑色，眼睛是黑色，嘴唇上总少点血色。灿烂的颜色都是将的。

 

“去吃饭吧。”律子说着，也挽上将的手。就像她们一直会做的那样，有多少年了呢？

 

初三她们刚认识的时候，将就莫名喜欢粘着她。律子常去图书馆，她一到，图书馆里就长出一个铃木将，嘿嘿笑着，带着她的写生簿、大笔筒和脏兮兮的白帆布鞋。律子做作业，她就在旁边专心画画。有次难得律子有点兴趣，她偷偷把目光转向将那边，想知道她在画什么，好巧不巧将也抬起了脑门。注意到律子的视线后，将呆呆地眨了眨眼。她的脸和窗外的夕阳一起变红。律子噗地笑出声，被馆员瞪了一眼。

 

律就凑到将耳边小声问她：“你在画什么？”将的耳朵还是红红的，把那速写本递给她。这一页画的是水母，下一页画的是星星，还有玫瑰花。

 

律不太懂画，但是她很喜欢将的画。她抬起头，发现将看着她。将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 

律子还给她，故意压低嗓音：“我看不懂。”将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熄灭了。

 

“但是我很喜欢。”刚刚枯萎的将又迅速心花怒放。律子想笑，但是努力忍住了。好像小狗狗哦，什么都藏不住。

 

有多少年了呢？满打满算也有四年了。

 

饭堂里又是蛋包饭。将无聊地用叉子戳蛋皮，拿番茄酱在上面乱涂乱画，偶尔和路过的朋友们挥一挥手。律子规规矩矩地吃着饭，努力不弄弯勺子。“给律子也画一个！”将兴致冲冲地伸手，在律子吃到一半的蛋包饭上画了一个……一个……

 

“河童？”律子疑惑地问。

 

将鼓起了腮帮子。“是我啦！”

 

律子舀起一勺饭，“那你要被我吃掉咯。”

 

将捂住脑袋，“哇啊啊啊”地惨叫着。

 

 

 

最近都会失眠，今晚也是。她成绩一向好，去念那些所谓的好学校自然是没有问题。那些在调味市之外的好学校，有着他们熟悉的名字，然而此刻，律子躺在黑暗里，那些学校又是如此陌生，面目模糊。所有可能的选择升腾起来，在她身边打转，好像选哪个都可以，哪一个都一样。家人殷切的期望，老师拍在她肩上笃定的手，你是我们的骄傲，他们说。可我并不想成为谁的骄傲，律子想。

 

将会怎么办呢？长着橙色头发，蓝色眼睛的女孩，在本子里画水母和海豚的女孩，在蛋包饭上画自画像的女孩，只要愿意就能飞起来的女孩。她会去哪里呢？

 

她们手拉着手躺在操场边的树下，那是在夏天，蝉叫魂似的吵个不停。律子嘟嘟囔囔地抱怨妈妈老是责怪她弄弯勺子，将在一旁伸着懒腰，突然说，你妈妈很爱你吧。律子想了想，点点头。将坐起来，说，那很好啊。被树叶剪碎的光落到将脸上，她笑着，唇角上扬，嘴唇抿着。一道悲伤的弧线，律子看到了，却不敢轻易触碰。

 

 

将升上高三后反而很悠闲，一下课就抱着画本来找律子，甚至都和律子班上的人混熟了。律子还在埋头算几何，将已经坐在了她前面的座位上，脸枕在手臂上，拉长了声音叫她律子，好像在撒娇一样。

 

“嗯……等我算完这道。”律子头也不抬。将气哼哼地戳她的脸颊，然后是捏。律子不堪其扰，只好停笔。

 

“今天我带了便当哟。”将高举起手里的小包裹，“我们去花园里吃吧。”

 

所谓花园，其实就是几条长凳和树，还有围起来的蔫不拉几紫罗兰。空气倒是很好。律瞅着将打开盖子，是寿司和做成小动物形状的饭团。

 

“不错嘛。”律挑挑眉，拿起一个鳗鱼寿司就往嘴里送。

 

将的嘴里已经塞满了食物，但还是不甘示弱地咕哝：“那肯定！”

 

“嘿嘿嘿好吃吧，”咽下嘴里的饭团后，将跃跃欲试：“我来喂律子吃这个。”

 

根本没有给律子留下拒绝的余地。律子坐在原地张开嘴巴，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宝宝小鸟。

将的手指夹着军舰寿司靠近她，噗嗤笑了出来：“律子看起来傻死了。”

 

律子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。寿司放进来的时候，律子的舌尖蹭到了将的手指。她一边嚼着寿司，一边心满意足地看着将。将的脸红得和蟹子寿司不相上下。

 

“喂，将，”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律子开口了。“之后准备去哪里？去念美术学院吗？”

 

“呜……怎么突然问这个。”将有些疑惑。“律子想去哪里呢？”

 

“我想去看星星。”律子说。

 

将眨眨眼睛。“那明晚去？我知道一个很安静的地方。不过律子不是要补课吗？”

 

“翘了。”律子伸伸懒腰，“那就说定啦。”

 

 

今晚律子没有失眠，她做了一个梦，梦里有星星，紫罗兰，水母，橙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孩骑在海豚上，月亮照着这一切。

 

第二天晚上如期而至，其实没有逃过课的优等生律子有些慌乱地翻过围墙，跳下来，面前正好是将。将抱住她，轻声在她耳边说：“等一下要抱紧我哦。”还没等律子反应过来，她们的脚下就已经是云了。律子越过将的肩膀往下看，调味市的灯光嵌在大地上闪烁如宝石，而她们的头顶是越来越近的钻石星空。

律子把脸埋在将肩窝里，她的香气，她凸起的锁骨，肩膀上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着骨头，她短短的橙色头发，发尾软软地扫过律子的脸。她们的心跳得很快。

 

穿过云层时周围又湿又暗，她们抱紧彼此，脸颊和心都贴在一起。

 

将停了下来。

 

“我们现在在云层上面，”她说，“我和爸爸赌气的时候，也是来这里看星星。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。”

 

律子抬起头来，此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同时闪耀。

 

“真漂亮……”将说。

 

律子点头，简直移不开眼睛。

 

将笑了起来，“我是说你的眼睛，里面映着星星。很久以前就想说了，你黑色的眼睛漂亮极了。”

 

律子愣住了。“怎么被你抢先了，”过了一会她气鼓鼓地说，“明明你的眼睛才是，蓝色的耶，就会让人联想到大海，水母，海豚和……”律子脸红了，扭过头去。

 

“律子之前问我的问题，我可以给出答案了。”将说，“我想去有律子在的地方。”

 

升上高中的时候，将也说了一样的话。

 

“我总是做爸爸不让我做的事情，”将挠挠头。“爸爸希望我好好学习，我就偏偏跑去画画。爸爸希望我做一个普通的女孩，但我偏偏可以飞。看到我飞起来的时候，爸爸气得要命，把我痛揍一顿。我全部的生活都是为了和爸爸抗争，直到我遇到了你。突然间，生活不再是抗争，而仅仅是生活本身……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真正的愿望，那就是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
 

“……你记不记得有一次，你拿着写生簿在图书馆，坐在我旁边画画，”律子说，“你画的是什么？”

 

“星星和玫瑰花。”将回答。

 

“才不是，”律子笑了，“你画的是我吧。怕我看见，还把我那页压在下面。”

 

将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，就被律子堵住了。

 

她吻起来的确很像玫瑰花，将得意地想。

END

感谢阅读！写得很开心的一篇，快乐百合，投喂mim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