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茂灵】覆巢(上)

· 逆转ABO设定,Omega没有发情期,只有Alpha有,会吸引Omega靠近。Alpha会变得很依赖人,有筑巢行为

· 私设


  

  Alpha是一个麻烦的性别,影山早就这么想了。他的师父灵幻是Omega,除了要注意避开发情期的Alpha,生活不怎么受影响。最好是成为Beta,他祈祷着。然而在他十六岁那一年,门向他打开,门里的人说:影山茂夫,Alpha。有些人觉得Alpha不错,有些人则不。他走在街上,灵幻跟在他身后,突然拉住了他的手。

  “不想当Alpha吗?”灵幻问。

  “很麻烦。”他如实说,“我不想要发情期,不想要所谓的荷尔蒙吸引。”

  灵幻的手温热,食指和拇指虚扣在他腕上,掌心贴着他的,渐渐沁出一层汗。年轻的Alpha捕捉到一种陌生的气味,有点像年份很新的酒,也有些像一栋行将倒塌的危楼。灵幻新隆在正午的太阳下对他笑了,金发熠熠生辉。

  “如果你喜欢上一个Omega,可能就会改变想法了。”灵幻说着,继续带他往前走去,“我们先给你买些抑制剂。”

  Omega,影山想。

  师父就是Omega。

  “当然了,你有可能会爱上任何别的人,任何性别,都没有关系。性别永远只是标签,我们在乎的是人本身。”

  “师父……”他说道,欲言又止。您怎么能知道我究竟会不会爱呢。十六岁的影山茂夫如是想,他知道友情,知道亲情,似乎也知道爱情。但人总是知道先于遇见

  “嗯。”灵幻停下脚步,等他说话。他们身侧不断有人走过,静止的师徒二人有如河底的巨石。影山没有说话,只是突然抱住了灵幻。那股不明不白的气味更浓烈了,此刻他会称之为香气。在正午的街头这样拥抱一个人,实际上是有些逾规的行为,影山不知道这种所有人都约定俗成的事,他只想紧紧地抱着他的师父,脸贴在灵幻的毛衣上。灵幻感受到路人的侧目,带着好奇的、有些恶意的。他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。于是灵幻闭上眼睛也抱住了他。彼时影山的下颌与灵幻肩高齐平,他能把影山整个人裹在怀里。影山模糊地感觉他师父像一面柔软的盾。

  

  

  按时服用抑制剂。除此之外,影山的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。只有一件事情让他困扰。灵幻身上的气味。他总搞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味道,每天又不一样。偶尔运气好,能辨认出一点柑橘类植物的气味。灵幻坐在相谈所的办公桌后面,他坐在一旁,却总忍不住要去看他师父,粉色的领带,白衬衫,金头发,低着头写着什么文件,露出一截手臂,手腕处桡骨突起,在周围留下一个小坑。气味也一阵阵溜过来,他抽抽鼻子:今天像是湿润的木头。灵幻抬起头,猛不丁和他的视线对上,又迅速移开,脑袋歪到一边,假装在欣赏小番茄盆栽。师父露出来的脖子上好像汗津津的,很热吗?影山悄悄让窗户缝变大了一些,小番茄的果实随风摇曳起来。

  影山十七岁的时候学业繁忙起来,灵幻跟他说,不用这么频繁地来相谈所,还是学习比较要紧。他模糊地闻到雪,就是人们靠近超市冷库时能嗅到的那种。他望着灵幻,发现自己能够平视他了。灵幻也注意到这一点,笑着跟他说,又长高了。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影山不想看到的东西,所以影山伸手抱住他。

  “我还是会常来的,”影山说,“路上也不花时间,课业也可以带一部分到相谈所里面做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晚春时节,夜晚还残留着一点寒意,灵幻下意识地靠近热源,往他怀里缩了缩。影山有点高兴,但也不太清楚为什么。或许附近的某棵树上还剩些樱花没有落完,一点隐秘的香气在空气里扩散开来。

  

  快十八岁时,影山对灵幻身上的气味已经在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。有次他和小留恰好一同离开相谈所,他终于问:“你会闻到别人身上的气味吗?就是……好像只有那个人有,别人都没有。”

  小留像看白痴一样看他:“你说信息素吗?”

  “信息素是什么?”

  “……该说不愧是你吗,我第一次被问这种常识性问题。”

  影山恳切地点点头。

  “简单来说,就是荷尔蒙具现化之后的味道,每个人的都不太一样。一般Alpha在发情期的时候才能闻到,平时不行。但是——”小留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,可眼神还是出卖了她沸腾的八卦之心。。

  “如果是你喜欢的人,平时也能闻到信息素。”她打量着影山,“你有——”

  “没有。”影山摆出那副信息量为零的平静表情。小留狐疑地看着他。

  影山茂夫默默加快了脚步。实际上,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了,正在缓慢重启。踏进家门时,他想:我闻到的是师父的信息素。师父是Omega。我是Alpha。我一直在用抑制剂,没有进入发情期。此刻大脑好死不死地重启完毕,将这些破碎的语句组装起来。它对影山说:你喜欢灵幻新隆。它又想了想,说:你爱灵幻新隆。

  他颓然倒在床铺上。于他而言,爱是一个象征性大于实质的字眼。他周围的人们有时谈论爱,所有人都像在猜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谜。爱是什么,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它,我们怎么才能发现它?没人向他谈过这些,因为谜语的原则是:谜面中不能出现答案。

  影山只能自己想。

  除了气味,他对灵幻还有许多在意的地方。偶尔能在灵幻的笑容里见到的、不属于快乐的成分,这时灵幻的睫毛总是低垂,像要把眼睛遮住。如果不想笑,为什么还要笑呢?他不知道答案,但永远不会去问。笑不出来就不用笑,他想对灵幻说,随即想起这话本来就是从灵幻那里收到的。灵幻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死结。“不许抽烟,对身体不好。”他会这样告诉影山,然而自己兜里的烟两天换一盒。他知道灵幻会怎样解释,一定是笑眯眯地对他说:“我已经是没救的大人了,所以没有关系。”

  实际上他确实这样对影山说过,某次他们一起吃拉面,灵幻顺手点了杯嗨棒,结完账离店后,整个人直接就趴在了影山肩上。喝完酒灵幻的脸很红,也很热,影山能够感到他把脑袋歪在了自己肩上。

  “哇……龙套都长这么高了。”喝醉的人嘟囔着,影山不知道怎么接话,只有搂得更紧些,免得他直接滑到地上。

  “而且成了这么好的孩子。你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人。”灵幻举起食指,神神叨叨地说。听到他这样讲,影山心里莫名有些气闷。颈间的头发弄得他痒痒的,他下意识歪头去蹭,看见散乱金发覆在灵幻侧脸上,在月光下显得黯淡疲惫。而月亮不会放过任何于心有愧的人,他看见碎发掩映下的疤痕,应当是擦伤留下的,现在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了。他差点就想要伸手去摸,随后想起自己并无资格。

  “我曾经害您受伤了。”他说。灵幻诶了一声,缓缓眨巴着眼睛,好像在努力回忆。

  “人活着总会受伤的,不因为你受伤,也可能会因为水果刀啊,车祸之类的事受伤。”灵幻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,“我已经是没救的大人啦,脸上或者哪里受点伤也没关系的。”

  “别太在意……”灵幻捏了一下他的脸,很轻。是不是要睡着了,影山想,师父好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。好在那时他坚持了肉改,此刻完全能撑住灵幻。

  “况且,”过了一会,灵幻又说了,“——反正都要受伤,我宁愿是因为你。”

  他连眼睛都没睁,不知是梦话还是醉话。但直到现在影山都记得这句话,像儿童懵懂间背下莫测的诗句

  关于灵幻,有太多事情他不明白,现在爱作为一个终极答案从天而降,砸得他头昏脑涨。他躺在床上死死瞪着天花板,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,但不知不觉也睡着了。

  

-TBC- 

  

拖了好久没写完干脆发出来断后路(握拳)这篇里的任何设定都请不用放进普通abo体系去考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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